稻草人

People are going home after work and looking very tired, all they want to do is just relax, spend time with loved ones or maybe just being active on social media. I took this shot in an LRT station in Kuala Lumpur showing the tired people as my subject. The time was 19:59, when some people are just getting off work. It was shot on my old Canon 40D with YongNuo 50mm fixed lens, ISO 100, and wide aperture at F/2. This photo reminds me of that awesome feeling where you are just grateful that finally the train arrives and is ready to take you home.

智轨(全称智能轨道快运系统、或ART)项目落实前,天空事先铺垫了绵绵细雨。古晋的乌云很会打雷,节奏不输二十四节令鼓。

在智能手机尚未普及的童年中,学校会经常举办二十四节令鼓表演。夏日的光晕总使人忍不住半眯眼睛,让耳朵接管大部分注意力——不停变化的鼓点,时而深邃;时而蓬勃。将自然的簇拥、共存,体现得栩栩如生。鼓声塑造的媒介,似是让听者与天地通灵。

我家后院就是一小片森林,郁郁葱葱的一片绿,里头点缀一些意料之内的惊喜。就比如含羞草啊、臭豆(PETAI)、野菜(MILIN、PAKU)等等… 儿时常见妈妈采斑斓叶回来做糕点;或在浴盆里扔几片“冲凉叶”。所谓冲凉叶就是俗称“抹草”的鱼针草。区别于大部分普通叶子的光泽,仔细看会发现其叶片偏大、表面布满细小的绒毛、手感柔软。即使混在一片绿里也不难找到。它闻起来是稍刺鼻的草药味,妈妈说能赶走蚊虫;邪祟也不喜欢。可我直到今天依旧搞不懂,小时候身上痒痒的,究竟是因为蚊虫;还是叶子上的小绒毛?

附着了汗液的皮肤黏腻发痒,我几乎快要忍受不了这闷热的夏日。红白色的路障沿着智轨的计划路线摊开,隔离出施工区域。本就塞车的马路,被挤得更加透不过气了…以往下班回家的路有树荫遮阳,如今只剩一排瘫软匍匐的矮树桩;像燃烧殆尽的蜡液,旁观烈日热情击鼓;挥洒汗珠。轰隆——轰隆——鼓点激烈,现身为步步逼近的雷。

榴莲树亲自演示了在树下避雨的后果。以当时的身高仰视它,曾以为是一座高耸入云的黑塔。闪电强调它逆光的剪影、雷声把玩着极致的留白、潮湿的土腥气附上口鼻,将几毫秒内迅速膨胀的不安反锁体内、寂静引爆的那刹——迸发惊吓。一次跳闸,将动画片反派出场方式给复刻得淋漓尽致。就是这样的雨天,将榴莲树选作了避雷针。母亲教育完孩子以后,就交代丈夫把它砍掉。那天雨还没停,她就撑伞出去;抱着一把挂着雨水的抹草回来。

土地习惯传唱自己的见闻。幸存的树木也顺应时代的风声,为自己招揽了不少工作机会,成群结队的小广告,纷纷雇佣它们来做自己的展架。合法借贷、无高昂利息、快速申请等字样如新角色鱼贯涌入,似是要将节奏直接推至高潮,比智轨先到古晋。

智轨还在排练扎马步类的基本功;我本能地继续着除虫害的耕作。一手一脚抵着树干、单脚踩地绷紧足尖;不是在跳芭蕾,是在尽可能地够到高处。通常采用防水油布印刷的小广告,搭配着木条、铁钉,坚固无比。以这样的姿势支撑单手拆除,确实有点吃力。 “每天去拆那些广告,小心引火烧身!” 母亲的劝阻不分节气地深耕,我在其中闻到了刺激的草药味,忽然感觉皮肤似在发痒。依稀记得,抹草是会开花的。那天,我久违地踏进后院——阳光渲染着科达金200的胶卷色调,将婆罗洲发光的绿定格至今;映入眼帘。

任何交通工具都无法赶超孩童长高的时速。我站在当初的黑塔下,只能再见眼前焦黑的矮树桩。附近的斑斓叶比从前茂密许多,母亲的白发限制她吃甜;所以餐桌上的糕点越发少见。我采了一把头戴紫色小花的抹草,同森林强行附赠的蚊子包一同带回家门。母亲不解地问“你又不是小孩子了,家里哪有那么大的桶让你泡澡?”

在车龙中往返的日子,能瞥见智轨的播种、耕耘。天空还在排练鼓声,我察觉自己已经做了很长时间的听众——似乎更像被节气扎在这片土地上的稻草人。将冷气的温度调低,往后回想起来,应当不会这般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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