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家之阴盛阳衰

Chicken its turning head

哈萨克民族有这样一句谚语:“所养牲畜不像自己等同于废物”,意思是说自己家里养的牲畜秉性不像自己,那么它就等同于废物一个。哈斯木家养的公鸡、母鸡也如此一般。哈斯木上过战场,负过伤,亲眼目睹过战友被打爆头,脑浆贱了一地的场景,所以特别胆小,更害怕死人。有一天夜里,哈斯木到院里上厕所,院子里羊圈那边有两个黑影在晃动,惊慌失措的哈斯木拔腿就跑,急促跑进屋慌慌张张地叫醒熟睡中妻子:“老婆子!老婆子!有两个黑影在羊圈那边晃来晃去,肯定是来偷你的羊的贼娃子(1)”。

从睡么中惊醒的库丽潘立刻穿上衣服,手拿钢叉朝那黑影慢慢摸去,走进一看,原来是刚长出叶子的小树被微风吹的左右摇晃。返回来的库丽潘痛斥道:“什么狗屁小偷,是春天栽的小树长出叶子,被风吹的左右摇晃的黑影。再说了是来偷我的羊的,那么你是个谁?客人还是别的什么?哈斯木被问的无言可对。

文革时期,牧场一片混乱,哈斯木等男性职工早早都撤到奶粉厂一带,谎称要保卫奶粉厂。可哈斯木的妻子和三个儿子都留在了场部,而场部就是文革武斗文斗的核心。后来库丽潘发现有生命危险,她锁好门,带着三个儿子也撤到了奶粉厂。保卫奶粉厂的使命一干就是大半年,哈斯木一家一直到十月初才返回了家园。回来后却发现家里的鸡一只也没有丢。来年的春天哈斯木家的母鸡孵出十多只小鸡娃子,毛绒绒的好可爱,其中有黄的、黑的、花的、白的,母鸡带着鸡娃在院子里觅食。在空中盘旋的老鹰发现了小鸡,便俯冲着飞下来抓住了一只小鸡,母鸡见状飞向老鹰,跟老鹰展开了殊死搏斗,硬是救下了那只被抓的小鸡。

而那只硕大的公鸡则是丢下母鸡和小鸡娃,自己“噔噔噔”朝着屋檐下有人的地方逃遁,在经过座在屋檐下抽烟的哈斯木腿脚时,被哈斯木重重踢了一脚,还骂道:“胆小鬼,怕死鬼,往哪里逃!不去看护妻儿老小,看来你的命还挺值钱的哦”!此举被在旁补衣服的妻子库丽潘看见,便拿来当话柄:“文革一开始,你也不是丢下我们母子去了奶粉厂吗?公鸡的行为不是刚好验证了那句“所养的牲畜不像自己就等同于废物吗?哈哈哈”。哈斯木无言可对,只能用冷眼看了看妻子,再看看母鸡和小鸡,还举头仰望那只被母鸡打败的老鹰,心里好像想着什么,还吧嗒吧嗒地吸着寞合烟(2)。

七十年代末,哈斯木家用一头阿拉套黄奶牛换了一台熊猫收音机,每天晚饭后左邻右舍都跑来听收音机。其中最积极的要数哈斯木有同事阿伊塔洪,每次一到新闻联播的时候,他就会不请自来。有一天,外屋的电灯泡坏了,没有来得及修换,外屋黑咕隆咚的。阿伊塔洪急匆匆进屋时,不小心踩着了一只小鸡的脚丫,疼的小鸡尖叫不息,母鸡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下飞到阿伊塔洪的肩膀上,拼命地啄、狠狠地用翅膀抽打阿伊塔洪。阿伊塔洪被突如其来的猛烈抨击吓坏了,他紧缩着脖子也“噔噔噔”跑进了内屋,母鸡这才跳下来回到小鸡吗身边去了。

阿伊塔洪半开玩笑地说:“哈斯木的老婆厉害,我们心知肚明,可是这只母鸡也太霸道了一点啊!都飞到我的头上兴师动众,太不可思议啦!前来听收音机的人听了都乐开了花。其中再纳力汗补充道:“这就叫所养的牲畜不像自己就等同于废物啊”!大家听了又笑了一阵。此时,收音机里开始播放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新闻节目,屋内鸦雀无声,大家都聚精会神地听着来自北京的声音。

在平常的日子,倘若库丽潘出门到一宁、尼勒克、新源或寨口牧场办事,哈斯木就会对孩子们、儿媳们说:“黑老婆子今天不在家,你们把铁锨、锄头、镐头、钢千、叉子都收回来,放在屋内,以备不时之需,还叫孩子们晚上睡觉时,把开关的线绑在自己睡裤的裤腿上,好随时打开电灯。一旦有风吹草动就可以立马开灯,拿着家伙冲到院子里巡逻、查看,好像时时处处都处在备战一样神经兮兮的。如果是妻子库丽潘在家,那哈斯木就高枕无忧,睡得是特别的踏实、安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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