枣红马的离奇故事
1933年至1962年,塔纳别克一家随苏万部落一直生活在霍城格干沟草原,当时塔纳别克有一匹身材高大、性格孤僻的枣红马。该马从来不和任何马群合群,也不依偎任何公马、母马,什么时候都是单独觅食、单独游走。枣红马一生只屈服于主人塔纳别克和他10岁的女儿库丽潘。多少年来虽然常被盗马贼惦、追逐、诱惑、偷盗,结果都是徒劳的。只要塔纳别克手拿马笼头去找它,枣红马便会走过来乖乖地把头伸进马笼头,并老老实实地跟在塔纳别克后面听他任意摆布。有时塔纳别克因为家里有客人,或与部落首领共事,不方便亲自去套马师,都由女儿库丽潘代劳,她一手拿着马笼头,一手拿着给马喂饲料的布袋子去诱抓枣红马,枣红马对此也认可,不抗拒,先吃饲料,库丽潘这才够得着高大的枣红马的脖子,利利索索地将马笼头套在枣红马的头上,系好马笼头的各个部位后,她不慌不忙地等候枣红马先把饲料吃完,然后牵回家安置马鞍、拉好马肚带,以供父亲处理部落重大事务之用。此时,父亲很顺利地骑着枣红马和部族首领会面,解决部族内矛盾和外部争端等重大事宜。
库丽潘平常都是在父亲喝早茶、与部族首领交流沟通、处理事务之际,自己一个人拿上马笼头、饲料袋上山去找枣红马,路上有漆黑的峡谷、茂密的森林、川流不息的河水、陡峭的山崖,年幼的她因为害怕拼命地在比自己高的草丛里奔走,在急速奔走期间,殊不知迎面碰上硕大的蜘蛛网连同大蜘蛛,库丽潘又急又怕一把扯下蜘蛛网,丢向一边继续向前奔走。当远远看到枣红马的那一刻,库丽潘方才那些紧张、恐惧、担忧的心情都化为了乌有,兴高采烈地迎上去,先亮出饲料袋,等嘴馋的枣红马将头扎进饲料袋时,库丽潘这才够得着枣红马的个头,连忙套上马笼头,等待枣红马吃完饲料,牵着枣红马慢慢回到寨子里,为父亲承担一些力所能及的事物。
库丽潘备马是为了父亲与部落首领们聚首,商量处理部落里的矛盾与纠纷的办法。有一次部落首领们一直举荐塔纳别克去乌鲁木齐与政府沟通,办理棘手的事物,为例不辜负众部落首领的信任,只好一个人骑着枣红马前往乌鲁木齐,这一去就是半个月。当时不仅新疆极为不稳定,世界也动荡不安,到处都在发生战争。在去往乌鲁木齐漫长的路上要经历很多地方,有沙漠、有戈壁滩、有无人区,甚至有些地方还再打仗,有些地方闹土匪,很多地方野兽有出没,还有来去无踪的强盗等。家中90多岁的老奶奶、爱人和女儿每天都向老天爷,祈祷,愿老人的儿子、爱人的丈夫、女儿的父亲平安归来。半个月后的一个清晨,家人们仿佛远远听见枣红马的嘶叫声,大家慌忙跑出毡房,只见枣红马驮着疲惫不堪的塔纳别克临近了寨子,全家人为此感到由衷的欣慰。
枣红马的另一个特性是,奔驰时的速度极快,力气大,它能同时抗衡几匹马的夹击,脱颖而出。每当人们办喜事,组织叼羊活动时,塔纳别克不轻易参加,大多承让。但是波列克部落的好强分子们却坐不住,到跑到塔纳别克跟前请求他参加,但塔纳别克不为他们的言词而动,只有部落首领、长辈们催促时才一决高低。只要塔纳别克的枣红马出现,就有人打退堂鼓:“你们别争了,塔纳别克的枣红马来了,大家百分之一的胜算都没有了!”为了部落的荣誉,塔纳别克勇猛地挤进叼羊的洪流,左冲右撞,当手够着山羊羔子的腿时,一使劲就把山羊羔子夺了回来,然后几个马鞭下去,枣红马飞速冲出叼羊大军,直奔山后波列克部落的寨子,众人见了这般结果也无能为力,只能一批批无趣地散去、离开。只要有叼羊活动,只要有枣红马现身,叼羊爱好者们琞尘莫及,嘴里都谩骂、诅咒:“该死的枣红马,又抢先了一步!”甚至有的还诅咒:“枣红马怎么就不被蛇咬死呢?”“枣红马摔断脚就好了!”“挨千刀的枣红马!”
枣红马还有一个很特别的灵性,不论是塔纳别克的爱妻哈迪帕,还是后来嫁给努尔哈斯木的女儿库丽潘,只要梦见枣红马,那年出生的婴儿百分之一百是男孩儿。90多岁的塔纳别克母亲经常告诫家人,枣红马不是普通的马,它是有灵性的特殊马,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宰杀它。但是,有一年因为族人对枣红马嫉妒和污蔑,一群亲戚趁塔纳别克一家人不在时,不顾老奶奶的警告,终将枣红马当作冬宰给宰杀了。闻讯后的老奶奶痛心万分:“愚昧的人们啊!你们做了什么?宰杀一百个马都成,你们为什么偏偏宰杀了枣红马呀?”果不其然,春天塔纳别克的爱妻因产后大出血,母子两人一命呜呼了,塔纳别克90岁的母亲也久病不治而仙逝。虽然,族人为塔纳别克再娶一年轻的女子做老婆,可她整天不着家,到处鬼混,曾经人丁旺盛、事业繁荣的辉煌黯然失色,一败涂地。1962年塔纳别克带着幼小孩子们回到了故里——嘉尔坎特,后来那个女人也因病也英年早逝病逝。家里的五、六个孩子都成了孤儿。70多岁的塔纳别克一但有空就到边境最近的村落,欲打听女儿库丽潘的消息,但依然是石沉大海、渺无音训。1975年塔纳别克因年岁、身体、精神等诸多方面的因素,在嘉尔坎特去世,亲戚们根据他生前的嘱咐,将他葬在了波列克部落的祖坟,一生戎马一生的塔纳别克最终在这片热土上安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