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马车送百货
1965年春,受二牧场供销社领导的选派,哈斯木和司马义(赵兴贵满族精通汉语、维吾尔语)形成奔赴草原送百货最佳搭档。由此哈斯木每天一大早套马车,然后协同司马义往马车上载满百货,其中有牧区急需的砖茶、方块糖、冰糖、白砂糖、食品、糖果、针线、服装、布匹、柴油、手电筒电池等。他们一次出行少则一两天,多则一周还多,他们经常穿梭在二连、八连、九连、十连、十二连牧区、农田售货,有时露宿野外,有时借宿牧民家,返回场部时还清点货物,将售货后的全部收入一并上交供销社。 在则口挤奶点售货时,因为放牧的牛群、马群、羊群的牧民比较多,所送一马车百货一天就销售殆尽,马车车厢里丢着一摞摞五颜六色的人民币。哈斯木和司马义怀着丰收的喜悦,在则口草原上奔驰,司马义高兴的吹起口哨。当马车驶进茂密的灌木丛时,哈斯木心生一计,想好好吓唬春风得意的司马义。当马车到了阴凉的树丛里时,哈斯木来了一声:“der”,拉车的三匹马缓缓停下了,哈斯木紧紧拉了手闸,从路边捡起一根跟胳膊一般粗的木棒,朝着司马义方向恶狠狠砸了过去,木棒不偏不倚正好打在司马义身边的马车扶手上,砸得扶手上的木屑横飞,并发出来“哐当”的巨响,哈斯木高高举起木棒,对司马义呵斥道:“司马义你要钱?还是要命?”司马义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是脸色发白、浑身瑟瑟发抖、语无伦次、皮笑肉不笑地断断续续说道:“哈…哈…哈斯木……大…大…大哥……你…你、你要…干什么?钱你都拿去吧,我一分都不要。”司马义只是傻傻地朝哈斯木发笑。 哈斯木见状开心的一小笑,便扔掉了手中的那根木棒,一个跳越坐在了自己赶马车的座位上,放开车闸,从新驾驭着马车,向丛林外驶去。当马车驶出丛林的那一刻,司马义深深吸了一口气,缓过神,对着哈斯木就是一顿大发雷霆:“哈斯木大哥你太不是人了,刚才差一点把我吓死,尿都快被你吓出来了!有你这样开玩笑的吗?我以为你见钱眼开、起了歹心,要谋财害命呢!”哈斯木乐呵呵地回答道:“我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没想到你也要害怕的时候哦,呵呵呵!” 又一次,哈斯木和司马义赶着马车去八连、十一连送货,走了大半天才来到一个叫贺勒的平原,路上遇到一个人,哈斯木不认识,司马义倒是认识,便打招呼道:“你好老张,吃过了吗?”对方也回敬道:“你好老赵,您吃过了吗?”司马义连忙回答道:“吃过了!吃过了!”当那个人走远了,哈斯木责问道:“在这穷山僻壤我们走了五个多小时了,前不着店后不着村,连一口水都没有喝,哪来的饭啊!”司马义连忙解释:“那是一种礼节、打招呼。也可以理解为习俗、打招呼语!”哈斯木:“可笑的习俗,在荒无人烟的地方问吃了没有,如果对方说没吃,你能请人家吃饭吗?在这贫脊的原野上是什么呀?” 有一天,发生及其可笑的一幕,司马义刚从场部公共厕所出来、就在门口撞上民兵连南疆籍民兵队员马木提,由于进出仓促,麻木提来了一句:“您吃过了吗?”司马义被问的很不是个滋味,说吃过了就大错特错,说没吃也不妥当,司马义干脆什么都不说,气呼呼地地与马木提插肩而过。 还有一次,哈斯木和司马义赶车去则口挤奶店送货,当时正逢残雪消融时刻,雪水从各个山口形成一片薄薄的流水区域。哈斯木等货物销售完后,欲带着司马义去我老乡家吃饭、喝茶,哈斯木用鞋后跟踩着薄水前行,当哈斯木快要走完薄水那一刻,突然脚下滑了一下,差一点摔进乌黑的薄水流中。哈斯木仔细一看,原来薄水下面是一层还未完全消融的冰层。哈斯木见状立刻又生一计,他连忙吩咐司马义:“用鞋跟淌着薄水走过来,既可以不用脱鞋、脱袜子,省事、省时间。”司马义也没细想,就照着哈斯木的样子,用鞋后跟踩着薄水一步一步地水走来,当他就要走过薄水区时,冷不防脚下一滑,重重地倒在如一片薄水区了。 今天司马义因为要与恋人相见,所以身穿着刚买不久的黑色尼子大衣,里边穿着白衬衣,胸前系着鲜艳的蓝色领带,脖子上绕着白色的围巾、裤子被熨烫是那个笔直,皮鞋也是刚买的,就连头发都梳得起波浪了。眼下司马义好像一直落汤鸡、狗吃泥,狼狈不堪。哈斯木拔下路边的枯草为司马义擦洗身上的泥水。其实哈斯木是在帮倒忙,故意用枯草擦洗,但是越擦越泥泞不堪。司马义此刻是浑身泥泞加草屑,脏乱不堪。周围的人看了都偷着乐。平日里司马义穿着讲究,身上一层不染,就像是白马王子一般招人嫉妒,周围的人都在讥笑司马义,他们那种长期被憋屈的嫉妒心理仿佛终于得到了极大的释放,心里特别的甜滋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