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汉子”库丽潘
1953年牧场刚建立不久,二牧场虽然地方不大,但名声却在当地很响亮,只是人员少了一点,也就是数十个牧业班组而已,马牛羊也寥寥无几,而且那些个马牛羊也都是军垦战士们用自己微薄的积蓄,从尼勒克草原牧民那里买下的。因为大家都是17 至30一下的兵蛋子,都没有挑选、买卖牲畜的经验,大多被当地牧民老乡给算计了。牧民们都称赞说:”孩子们我们的马牛羊多是顶呱呱的,买了我们的马牛羊你们不后悔!”。战士们很是感激连声道:“谢谢大叔,谢谢大妈,感谢你们对我们牧场的关心与支持”。但后来才知道买的都是一些老弱病残,其中有“独眼龙”马(1)、“痢疾”公牛(2)、“瘸腿”羊(3)、“倒行”马(4)、“发疯”乱顶人的奶牛(5)、“饥肠辘辘”的马(6)等等。最早军垦战士们都全然不知,还为那些个热心肠牧民们跳水、劈柴、扫院子、搬运干畜粪等。后来战士们都唉声哉道地说:“那些牧民给我们卖的都是一些什么牲畜啊?奇形怪状、五花八门、乱七八糟!
有一天,哈斯木的爱人库丽潘嘴里哼着小曲,拿着挤奶桶去挤奶,不料被那头“发疯”乱顶人的奶牛追回了家,库丽潘非常生气痛骂:“这是什么狗屁牛啊!,简直是疯牛,乱顶人”;有一天,哈斯木骑上“痢疾”公牛去放牧,那牛走到哪就拉到哪,还用到处是粪便的尾巴拍打身上的苍蝇,结果是越拍越脏满身粪便,臭气熏天,打那以后再也不骑那头牛了,哈斯木羞愧地说:“这该死的牛,简直是垃圾牛,不停的拉屎,还不停地抽打身上,让人看到了丢死人了”;有一天,邻居沙哈提准备骑“后行”马去冬窝子办事,结果是倒行马果然名不虚传,真是倒行,不管这么抽打,就是死活不往前行 ,意味着后退,真让他没办法。沙哈提气愤地说:“我是马背上长大的,没见过这种掘马!”还有那个饥肠辘辘更是可笑,当你骑上它行走,它的肠胃就不停地“叽里咕噜!叽里咕噜!”,如果路途遇到熟人打招呼,它就出尽洋相,肚子一直“叽里咕噜!叽里咕噜!”让他人费解,自己也羞愧的无地自容。
像这样怪里怪气的马牛羊让人很不舒服,尤其是还没有结婚成家的年轻战士,更是走的远远的,生怕被别人笑话,娶不到媳妇。哈斯木却都敢骑、挤、牧养,因为他自己早已经成家了,不怕别人笑话,当笑柄。从来都不步行,不管它是独眼龙”马、“痢疾”公牛、“瘸腿”羊、“倒行”马、“发疯”乱顶人的奶牛还是“饥肠辘辘”的马照骑不误、照挤不可、照放不误。
有一天,哈斯木的妻子库丽潘想彻底征服那头乱顶人的奶疯子奶牛,提着挤奶桶朝那头怪牛走去,那疯牛也不示弱,疯狂地用牛角挑衅库丽潘,一时气得脸颊通红的库丽潘伸手抓住两个牛角,使劲往右扭,人牛紧紧扭在一起,是一场精彩的斗牛,人牛各不相让。库丽潘见状腾出右手抓住牛鼻子,右手紧紧抓住牛角,使出全身的力气狠狠一扭,那头倔强的顶人疯牛脖子“咔嚓”折断,一命呜呼了。很多人为她鼓掌,为他欢呼道“好样的,女汉子,你解决了一个有着潜在危险的畜生。”但再怎么样牛毕竟是集体的,场领导闻讯先是大吃一惊,后面让哈斯木家照价给与了赔偿。“库丽潘扭断牛脖子的消息传遍了牧场,以前爱开库丽潘玩笑、爱传库丽潘闲话的牧场官兵、男男女女都收敛了许多。
过了一段时间,牧场招来了新职工,牧场的人多了,热闹了,事也多了起来。有一天,学校食堂肉孜的爱人因为孩子们打架,把库丽潘的长子给打了。有一邻居孩子跑来打报告:“阿姨,阿姨,你们家孩子被xxx打了”。 库丽潘听到消息立马飞奔过去,一把抓住那个女的头发,二话没说一顿暴打,其丈夫跑来帮老婆,不料也被库丽潘摁倒在地,骑在两口子身上抽巴掌。事后两口子去马穆西场长那里告状,“马场长,你给评评理,你得为我们做主,哈斯木的老婆把我们俩口子都打了!”马穆西场长:“你们干嘛去惹她呀!她可是出了名的女汉子,别说你们,我去为你们理论,我照样会被她收拾的,你们回去吧,容我们再想想办法。
库丽潘的长子吐达洪每次去上学回来,身上都是泥土,有时身上紫一块青一块,就是碰不上是谁家孩子打的。库丽潘干着急,库丽潘无奈给邻居家的孩子们很多糖果,让他们遇到有人打儿子,随时跑来告诉自己。有一天邻居家孩子果然跑来告诉库丽潘,“阿姨,阿姨,场长、政委的孩子们都在打你家吐达洪,”库丽潘跑到场部商店门口,不管三七二十一,从栓马桩上解下一匹马的缰绳,拉紧马肚带,一跃骑上马,朝学校方向飞驰而去。果然有几个被自己儿子大好几岁的孩子在打儿子,把儿子从土坡拉上拉下痛打。库丽潘驾马来后,那些场长、政委的孩子们像猴子见到老虎一般,四处逃串,库丽潘骑在马上,挥舞着马鞭,一抽一个倒、用马一撞一个飞滚,哭爹喊娘,把他们吓得屁滚尿流。库丽潘一把揪起儿子坐在马鞍前,胜利回来了,从此以后再没有人人碰库丽潘家的孩子了。
文革期间,有个理发馆的女的,把脏水泼到的库丽潘孩子的身上,孩子哭着回来告状,”妈妈,那个理发的阿姨把脏水泼到我身上了,”库丽潘闻讯立马跑到那个理发店的,一把揪着头发,从家里拖出来暴打,“你这个臭女人敢把脏水泼到我儿子身上,我看你是身上痒痒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一顿暴打狠狠地教训了那个理发女人。当时,正处文革动乱时期,那个理发女人,召集十几个同乡晚上拿着家伙来到哈斯木家,试想拉开门冲进来,但门非常结实,任平他们踢、砸、推,依然不动。库丽潘将窗户用三层毛毡和桌子堵死,在上面浇上水,和孩子们一起草草吃过晚饭,把孩子安顿在内屋睡觉,以防打进子弹或投放手榴弹。自己却手握磨得雪亮的斧头站在门内,痛斥那些前来拉门、踢门、推门、砸门的那些神秘人,“你们进来试试,我也豁出去了,垃上你们几个垫背也划算!”神秘人们听便慢慢会后退,但是他们一会儿到窗户前,一会儿上房顶,一会儿大门前,始终不敢擅自闯进来,因为他们都心里都清楚,库丽潘是不好惹的,而且是当过兵,扛过枪的老兵。
注解:
(1)“独眼龙”马即一只眼睛意外或病变瞎了的马匹。
(2)“痢疾”公牛是因为肠胃疾病而整天腹泻的公牛。
(3)“瘸腿”羊四只腿中有一腿因伤势或疾病残疾的羊。
(4)“倒行”马因性格倔强、只知后退,不愿前行的马匹。
(5)“发疯”乱顶人的奶牛是一种见人就顶的怪牛。
(6)“饥肠辘辘”的马因疾病肠胃不断发出声响的马匹。